“你在干什么?”她问道。
“这里头的空气太差,我要到外头去。”
“你是逃不走的,”她说,“每条峡谷里都有沙虫。如果你走到引水渠对岸,它们能根据你散发出的水汽感觉到你。这些被圈禁起来的沙虫十分警觉,一点儿也不像它们在沙漠中的同伴。而且——”她得意地说:“你没有蒸馏服。”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他问,有意激起她发自内心的反应。
“因为你还没有吃饭。”
“你会因此而受罚。”
“是的!”
“但我浑身上下已经浸满了香料,每时每刻都有幻象。”他用光着的脚指了指碗,“倒在沙地里吧,谁会知道?”
“他们在看着呢。”她轻声说道。
他摇了摇头,把她从自己的幻象中除去了,立即感到了一种全新的自由。没必要杀掉这个可怜的小卒。她在跟随着别人的音乐跳舞,连自己所跳的舞步都不知道,却相信自己也许还能享有那些吸引着苏鲁齐和迦科鲁图的强盗的权力。雷托走到门边,打开密封口。
“要是穆里茨来了,”她说道,“他会非常生气——”
“穆里茨是个商人,除此之外,他只是一个空壳。”雷托说道,“我的姑姑已经把他吸干了。”
她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出去。”
他想:她还记得我是如何从她身边逃走的。现在她担心自己对我的看管太不严密。她有自己的幻象,但她不会听从那些幻象的引导。其实她要做的只是看看那些幻象,就会知道他的打算。在狭窄的峡谷里,他要怎么才能骗过被困在里面的沙虫?没有蒸馏服和弗雷曼救生包,他要怎么才能在坦则奥福特生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