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伸手拭去他额上一层细细的冷汗,急道:“都这样了,还说不碍事?”
说话时,宦官送进降暑汤,素盈尝过之后,才亲自喂他慢慢地喝了。
“正好你来了,有样东西给你。”皇帝动了动手,一旁的宦官立刻静悄悄地退去,取了一只木盒进来。
素盈不解其意,茫然地打开盒子,刹那便失了神。满盒都是白黄两色香花,淋着细细的水珠保持娇艳。她忽地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中元节。他因为抱恙,今年没去西郊迎节。
“原打算今天晚上再送到丹茜宫。”他说着,从里面拈出一朵黄花,对着光亮处看。
素盈捧起花盒,埋下脸去闻,再抬起头时,鼻尖上、睫毛上都沾了亮晶晶的水珠。他伸手揩去她鼻端的水珠,悠悠说道:“当我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太后曾对我说,‘把自己看得最重的女人,会特意到你面前哭泣;把你看得最重的女人,总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哭泣,在你看得到的地方微笑’……太后是个非常睿智的人,可她只知道一种女人。”
素盈握住他那只手,他一翻手腕反扣住她的手,指着那盒花朵笑道:“其实那天晚上,我没太看清你的样貌。”
素盈听了也笑:“可是陛下说我的眉眼像某个人。”
他好像早忘了有这句话,转头盯着素盈的脸,反而害她不好意思。看了没多久,他的目光飘向旁边,嘴角向上扬起神秘的笑,自言自语道:“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