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夕阳落下了山头,疲惫的猎人们离开了,在土堆上和被夜露打湿的小路上留下了他们长长的身影。此时,我心中只有对他们的咒骂和仇恨,这些可恶的猎人和猎狗!
我和老公山鹑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勇气,再也无法对着这正在消逝的白日唱离别的歌。在回家的路上,我们又看到了很多遇难的小动物,他们很明显是被流弹打中了,倒在那里,身上爬的全是蚂蚁;田鼠的嘴巴被尘土盖满了;飞行中的喜鹊和燕子被打落,仰面躺在那里,僵硬的脚爪朝着夜空伸展着。很快夜色笼罩了大地,地上变得潮湿起来,就像秋天一样。但是最让人心碎的,还是那树林边、草地旁,还有小河边的柳树丛里传来的焦躁的、凄凉的呼唤声,但是只有寂静夜色在静静地回应着这凌乱的呼唤。
伯凯尔的驿车
故事发生在我到达的那一天。
我乘坐着伯凯尔的驿车,这是一辆功能还可以的老式公共马车,它其实根本没走多少路,一路上却是东颠西荡的,一直到晚上才到达目的地,就像从很远的地方回来的一样。不算车夫的话,车上总共坐了我们五个人。第一个是个看守,来自卡玛尔格,他个子矮小,有点儿胖,全身毛发很旺盛,样子很粗犷,眼睛里充满血丝,耳朵戴着一双大大的银耳环。接着是两个伯凯尔人,其中一个是面包师,一个是面包师的女婿,两个人肤色都有些发红,大口喘着粗气,不过看他们的侧脸,却很英俊,就好像罗马像章上刻着的图利乌斯头像。还有一位在前边靠近车夫坐着,是一个男子……不!那甚至可以说就是一顶帽子,一顶硕大无比的兔皮帽子,他不怎么说话,只是一直看着马路,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