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忽然觉得,老妇人的话丧失了那种内在的机锋。他母亲曾说过,他有一种本能——总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此刻圣母所说的话却与这种本能格格不入。但圣母并不是在撒谎,她显然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理。这其中有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与那个可怕的使命息息相关。
他说:“可我母亲告诉我,学校里许多贝尼·杰瑟里特都不知道她们的父母究竟是谁。”
“我们的档案里保存着全部遗传谱系表。”她说,“你母亲只知道一点:要么她是贝尼·杰瑟里特的后代,要么她本身的血统是可接受的。”
“那她为什么不能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有些人知道……但更多的人则不知道。比方说,我们也许希望她与某个近亲交配繁衍,以建立某种显性的遗传优势。原因多种多样。”
保罗再一次感到这种说法不对劲。他说:“你们倒是挺会替别人做决定的嘛。”
圣母直视着保罗,心想:他在阴阳怪气,没听出来?“我们肩负重任。”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