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到南昌,参州交印,谒庙受贺,复礼人事方毕,而巡警继至。倏经半载,乃得家信。止东阁有书,而西阁元之。端朝亦不介意。复书中但谕及东阁宽容之意,仍指西阁奉承之勤。书至,竟不及见,且曰县尉之行也。尝曰作书回字,当与二阁共之。今乃不获睹,此何意也?东阁开言颇嫉之,欲去而未可,西阁乃密遣一仆,厚给裹足,授以书嘱之曰:“勿令东阁孺人知之。”及书至南昌,端朝开缄,绝无一字,止见雪梅扇面而已。因反复观玩,及于后,写一词,名《减字木兰花》云:
雪梅妒色,雪把梅花相抑勒。
梅性温柔,雪压梅花怎起头。
芳心欲诉,全仗东君来作主。
传语东君,早与梅花作主人。
端朝详味词中之意,则知西阁为东阁摧挫可知矣。自是坐卧不安,日夜思欲休官,赋归去来之计。盖以侥幸一官,皆西阁之力,不忘本也。后竟以寻医为名,而弃官归来。
既至家,而东西二阁相与出迎,深怪其未及书考,忽作归计。叩之不答。既而端朝置酒,会二阁而言曰:“我侥幸一官”羁迷千里,所望二阁在家和顺相容,使我居官少安。昨日见西阁所寄梅扇后书《减字木兰花》一首,读之使人不逞寝食,吾安得而不归哉!”东阁乃曰:“君今仕矣,且与妾判断此事,据西阁词中所说,梅花孰是?”端朝曰:“此非口舌所能剖判。当取纸笔来,书其是非曲直”。遂作《浣溪沙》一阕,以示二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