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窗户那儿望得见大教堂的塔尖,还有那个双曲拱穹顶,城市大钟在它下面发出宏大声响。走到楼梯平台,还能一瞥河边学院的高塔楼,它的钟楼以及高尖塔。每当他对前途的信念发生动摇,他就把这些眼前物当成刺激剂。
他也跟所有凭一股子热劲儿办事的人一样,不去深究如何按部就班去处理细节问题。他固然偶尔也在无意中了解到普通处世之道,但是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对自己说,就眼前而论,他考虑要办的事就是做好存钱和积累知识这两项准备,静待有朝一日能拜受机缘之赐,让他这样的人成为大学学子。“因为智慧护庇人,好像银钱护庇人一样,惟独智慧能保全智慧人的生命。”他现在全神贯注在自己的愿望上,以致匀不出心思来仔细掂量一下这愿望究竟有几分实现的可能。
恰好这时候可怜的姑婆来了一封信,她心神不定,焦虑重重,谈到她以前为之深感苦恼的题目,也就是她非常担心裘德意志不坚,免不了同他的表姊妹苏·柏瑞和和她的家人发生瓜葛。苏的父亲回伦敦去了,不过姑娘还留在堂。令姑婆尤为反感的是,姑娘在一家所谓教会圣器店,充当什么工艺师或设计师一类,那地方是个十足的偶像崇拜的温床,毫无疑问,因为这样的身份,她已经放弃了原来的信仰,就算没当纯粹的教皇派,也是在装腔作势来套表演罢了(多喜·福来小姐随风转,是福音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