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有两次走出行列,要看清楚那个人是否伸手去摸藏在衣服里面的武器。
等送殡的队列一停下来,就能认出那人正是莫雷尔。他身穿黑礼服,纽扣一直扣到脖领,但是脸色惨白,面颊深陷,痉挛的双手将帽子揉搓得皱皱巴巴。他背靠土台上的一棵大树,俯瞰这座陵墓,能一无遗漏地看到即将举行完毕的葬礼的每个细节。
整个场面都按常规进行。有几位先生,也一如往常,是那些最不伤感的人,他们都侃侃而谈。有些人叹惋这早逝的少女;另一些人阐发她父亲的悲痛;还有些人脑子相当活,能想象出这个年轻姑娘不止一次,恳求德·维尔福先生饶过他那法律之剑下的罪犯;最后,还有人搜尽枯肠,用五花八门的比喻、怅恨绵绵的长句,以各种方式诠释马莱伯 [2] 赠友杜佩里埃的名诗。
基督山则一无所闻,一无所见,换言之,他只看见了莫雷尔:那年轻军官平静的神态和伫立不动的姿势,在唯一能洞透他内心的伯爵看来,构成了一幅骇人的图景。
“咦,”博尚突然对德勃雷说道,“那不是莫雷尔吗?真见鬼,他怎么躲到那儿去啦?”
接着,他们又让夏多-雷诺看他。
“他脸色多苍白!”夏多-雷诺说着,不由得浑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