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承钧正好来了,还是一身玄袍,不过是衣料上暗暗的锦纹,正面看过去一色黑,迎光斜斜一瞥,是纹理相异的一幅百花图,走动中或是肩膀或是袍襟,要么是下摆,总有一片繁纹从浓黑底子上浮出来。配以赤金冠,腰带扣铸成衔尾金蛇,蛇眼是两粒红宝石,透山剑的剑柄也缠上了黑线与金线交错的花纹。黑线取自中原五倍子染的蚕丝,金线却是金丝缠绕羊毛线制成的西域圆金线。
“也不穿得鲜亮一些。”雪信蹙眉。
“有你在身旁,我眼中是鲜亮的,已足够了。”高承钧看雪信把粉在脸上扑了一层又一层,“你气色不好。”
“外出胡混了一日,刚好倦乏了。”雪信边说边在腮上匀开了胭脂。
“既然倦乏了,就不要去了。”
“你也不去吗?”雪信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不去,我自然是要去把你那一份贺礼吃回来。”高承钧打趣道。
雪信疲倦地笑笑:“我得去。若我爹爹醉酒惹事,还得我去平息事端呢。还有你,你不打算闹点事吗?”
“我巴不得苍海心太太平平地把婚礼办完了。”
雪信把手放进高承钧的手心里:“那你拉着我点。我怕我从屋里走到马车上的这段路上都会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