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去了?客人很紧张,揭了帽子,攥在手里。
没有。女主人只打望了一眼就回到了座位上。她搁下拐棍,撑起了伞,一手举伞,一手拿筷子,招呼客人,吃,吃吧。
客人没有心思吃,他坐立不安。
男主人归座,一眼就看见了客人面前的白开水。吃药,你先吃药。
客人摸出药瓶。
男主人对客人的顺从表示满意,他斟满一杯酒,等着要与客人共饮似的。客人的小药片滚到了桌子上。客人去拍,拍住了,却将那杯满盈盈的酒震溢了,一线光亮,沿着桌子蜿蜒。男主人用宽大的手掌截住,慢慢收归,然后用几个指头蘸起来,捋起裤腿,往膝盖上擦抹。等会儿要下水的。他说,接着将杯子里的酒倒了些在手心里,继续擦抹两个膝盖,往小腿肚子上拍。得喂饱它们,要不下水抽筋咋办。
啪啪声停止了。剩余的半杯酒,男主人依然发出了一声清亮透彻的吱和一声豪迈的叹。
客人还在吃药。小白片、小黄片、小灰片……每服下一片,客人都会呆一会儿,接着再捏起一片,仰起脑袋,张大嘴巴,药片悬停一下,准确地掉进喉咙眼儿,啜一口水,脖子一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