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母低头站在灶台前,炉子上炖着汤,夏伯父立在她身边,依着桌子抽烟。
他们并没有说话,各做各事,气氛压抑得不得了。
许久许久,我在门外等得腿酸,夏伯母终于说:“夏平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美国那边都已经办妥,二十八日上午九点的机票,抵达后第二天便开学上课。”
“不错。”夏伯母淡淡地说,手上的活儿并没有停下来。
夏伯父看了看她,轻轻说:“夏平对我的意见仍是很大,刚才他差点把我赶出去。”
“是么?这种事总是需要过程接受的。”
“我会负担他一切的学业生活费用,还有你的赡养费,你放心吧。”
“我知道,你向来办事尽责。”
我在门外,听得周身遍凉,什么人呀,都要离婚了,一个还夸另一个尽责。这种假客气真让我受不了。难道这就是大人之间成熟的处事方式?我倒宁愿自己一辈子都不要这样“成熟”才好。
看不下去了,我抽身回到大厅,杨名拍了拍沙发:“到哪里去了,快来看足球,现在是一比一的关键时刻,离终场还有十分钟。”
我听话地坐了过去,眼睛却一会儿瞟过去看书房,一会儿又瞟回来看厨房,心里七上八下的,好不容易等到夏伯父夏伯母出来,两人神情间仍然淡淡,略略招呼了几声,夏伯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