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弗洛什出入的那个豁口,前面说过,隐藏在象肚子下,从外面几乎看不见,而且极窄,只有猫儿和小孩能勉强通过。
“先要嘱咐门房,就说我们不在家。”伽弗洛什说道。
他就像熟悉自己房间的人那样,胸有成竹,钻进黑暗中取来一块木板,堵上了洞口。
伽弗洛什又钻进黑暗中。两个孩子听见火柴插进磷瓶中吱啦的响声,当时还没有化学火柴,代表那个时代进步的是福马德打火机[371]。
突然出现光亮,晃得他们直眨眼。伽弗洛什点着一根火绳;这种浸了松脂的火绳叫作地窖老鼠,点起来亮小烟多,只能隐隐约约照亮大象里面。
伽弗洛什的两位客人瞧瞧四周,他们的感觉有点像装进海德堡大酒桶里的一个人,说得更准确点儿,好似《圣经》所说吞进鲸鱼肚里的约纳斯。眼前赫然出现一副巨大骨骼,将他们包围起来。上面一条褐色大梁很长,每隔一段距离,就连下来两根弓形粗木肋条,这就构成了脊柱和肋骨;石膏流成钟乳石状,犹如内脏垂悬在那里;巨大的蜘蛛网从一端拉到另一端,成为挂满灰尘的横膈膜。只见各个角落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仿佛是活物,仓皇地窜来窜去。
从大象后背腔落到腹部的灰泥填平了凹面,走在上边就像铺了地板。
那个小的靠着哥哥,悄声说道:“这么黑呀。”
这话把伽弗洛什惹火了。两个孩子神情沮丧,必须振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