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来说最苦的是第一次告别。越南一些格外多情的男作家,想借告别之机能拥抱我们这位女作家和亲吻她的面颊,但又不能直奔主题,就假模假式地先向我们这四个男陪同进攻。有位北京的年轻男作家,特别不习惯男人嘴里喷出的烟酒臭气,每次告别之后回到房间,都用肥皂狠搓自己的面颊。待我们到了南方,没有一个北越的作家给我们这几个男士打电话,我们的女作家却每天晚上都能收到越南作家的问候……不知我们回国后越南的电话会不会打到她的家里去?
上面说的这一切,作为一个成年人来说,完全可以接受,可以理解,里面有逢场作戏的成分,不必过于认真。但是,在西贡河边我们看到的一幕,就不是很容易理解的了。
在临离开胡志明市的前一天,我们要游西贡河,在河边等船。河边公园的热带园林极富异国情调,又非常幽静,我们的女作家坐到草地上想拍照。这时远处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越南男孩儿,挣脱父母的手,摇摇摆摆地走到女作家的身后,伸出两只小手搂住了女作家的脖子,整个脸趴了上去。倘若仅仅是这么一搂一趴,也不足为奇。问题是这个小男孩儿的父母觉得不够礼貌,就高声喊他回去,小男孩儿便抬起脸,用两只小手开始细细地抚摩女作家的脖子,由下而上,然后是下颌、嘴唇、脸颊、直至额头发髻……那双小手竟是那么的老到,熟练,轻柔,细腻。一开始我们都非常欣赏孩子的童稚可爱和大胆不认生,大家都笑得很开心,数女作家本人笑得最响。渐渐随着男孩子那精到的抚摩,大家全惊住了,女作家自己的笑容也变得僵硬了,大概她感觉到了那抚摩的味道不太像是一个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