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李一道茫然不解地说。
“俺有证哩。”四满不哭了,呼地站起来,从用砖头支着的几块床板底 下拿出一个显然是用炮弹皮做的铁匣子,哗啦摔在裂着大缝的破方桌上 说:“你们看看。死鬼活着的时候老是锁着,不让我看,死了以后我砸开 的,原以为是留给俺们娘儿们过日子的营生,闹了半天是他养小婊子的字 据。别的字俺不认识,钱字俺知道,俺庄稼人就是跟钱亲,谁叫俺穷哩。人穷就不要脸了,俺也不怕家里的丑事往外张扬了,你们都是体面人,随 便看吧。呜呜……”说完,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号啕大哭起来。
杭维萍赶紧拿过铁匣子,见里面有几百张类似明信片的硬纸片,除 了抬头第一行的地址不一样外,下面一律是一个长方形的戳子,上面写着“钱已收到,田素素。”下面的落款都一样。旁边还有一个红盤料皮 的笔记本,封面的中间是一个金光闪闪的毛主席像,旁边有两行竖字, 一行是“世界人民的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一行是“战无不胜的毛泽 东思想万岁”。下面一行字是“中国人民解放军X X X X X部队援 越抗美纪念册,”小括弧里还印着“绝密”字样。她翻开看了几页,脸 色苍白,肌肉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又赶紧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