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想着这件事,又联想到去世的巴基斯先生临终的情况,以及随着潮水涌向今天早晨汉姆那么奇怪地遥望着的远方,一阵敲门声突然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惊醒。门上本来装有一个敲门用的门环,可是传来的不是门环的敲击声,而是手敲的声音,而且敲在门的下方,像是一个孩子在敲门似的。
这声音使我吃了一惊,就像是一个听差在敲显贵人家的门。我打开门,先朝下一看,让我惊奇的是,没有看到别的东西,只有一把大伞,仿佛自己会行走似的。不过我马上就发现,伞底下原来是莫彻小姐。
她放下雨伞,用尽力气也没能收拢。要是这个小矮人像上次那样,对我露出使我印象最深的那种“轻浮”表情,我大概是不会好好接待她的。但是当她朝我仰起脸来,我发现她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认真诚挚;而当我接过她手中的伞以后(这把伞即使给那个爱尔兰巨人[2]使用也会觉得不合适),她苦不堪言地对绞着那双小手,这倒使我对她有了好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