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说你不是想替我出坏主意吗?事情还不明白?这青年人固然不错,我承认,要是他追求我,他当然不会想到他的堂姊了。在巴黎,我知道,有一般好妈妈为了儿女的幸福跟财产,不惜来这么一手;可是咱们是在内地呀,神甫。”
“对,太太。”
“并且,”她又说,“哪怕是一万万的家私,我也不愿意用这种代价去换,阿道夫也不愿意。”
“太太,我没有说什么一万万。诱惑来的时候,恐怕你我都抵抗不了。不过我认为一个清白的女子,只要用意不差,无伤大雅的调调情也未始不可,交际场中,这也是女人的一种责任……”
“真的吗?”
“太太,我们不是都应当讨人喜欢吗?……对不起,我要擤一下鼻子。真的,太太,”他接下去说,“他拿手眼镜照你,比他照我的时候,神气似乎要来得亲热一些;自然,我原谅他爱美甚于敬老……”
“显而易见,”所长在后面用他粗嘎而宏大的声音说,“巴黎的葛朗台打发儿子到索漠来,完全是为了亲事……”
“那么堂兄弟就不至于来得这么突兀了。”公证人回答。
“那倒不一定,”台 格拉桑先生表示意见,“那家伙一向喜欢藏头露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