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印记,足足有两大箱子。
除了这份奏疏之外,其余的每一份奏疏都没有字,却留下了数以百计的血印。
这时,朱厚照不厌其烦地捡起了箱中的一份份奏疏,他拿出来一一展示,而上头的血已经干涸,歪歪扭扭的,甚至因为找不到好纸来做奏疏,许多纸片只是草纸,泛黄的草纸上,歪歪斜斜地留着一个个的血印,触目惊心。
这是一种最朴素的表达方式,朴素地不能再朴素了。
满殿的大臣,此刻再也没有人说出话来。
你们说陛下是昏君吗?那么这是什么?
终于,朱厚照厉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他的声音虽是严厉,却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
他万万料不到,自己只不过是去了一趟大同,只不过做了一些很微末的事,甚至完全可以用不值一提来形容,何况自己还在大同抓着田鼠,还挺快活的,结果收获的却是如此厚重的回报。
而这一张张朴素的草纸,却比一万句漂亮的称颂都要珍贵得多。
朱厚照甚至有些感动,感动得连眼眶也发红起来,想不到朕也有做圣君的一天啊。
他吸了吸鼻涕,现在来说,一切感觉还良好,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继续道:“你们总是说,是叶爱卿怂恿着朕去大同的,胡说!朕就不能心系百姓?就不能为了灾民而辗转难眠,就不能想到朕的子民们一个个颠沛流离而触景生情,就不能一时情急,想为灾民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难道你们的意思是,大同军民说的话都是假的,朕其实只是贪玩,只是胡闹,所以才跑去了大同,为的就是玩儿?为的就是去寻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