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里!果里!”
我们用两只手在唇边拢起一个号筒样,向果里喊,他会听得很清楚;可是,他不留意我们,他不睬我们。
不过,我总想找着机会,再和果里好起来。
那天落了整夜的雨,草径被浸没在水中,混成一片河流。我想这次果里一定会从我们宿舍门前走向草场的吧?恰好又是星期日,自然可以和果里玩在一起了。但是,果里呢,他仍是在那里走,沿着留在水面的草径,做路的标识。牛的半个身子泡在水中,头一摆一摆地,似乎艰难地把蹄子从泥泞中拔出。
我们吃过饭,我和果里沙便赶向草场去。黄色的蒲公英从草丛里伸出来,一堆一堆的,山与河流做了草场三面的边界,另一面是无边际的远天连着地。散开的牛群,看上去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细小,躺着的,吃草的,追着母亲的……果里坐在土岗上吃着面包皮,眼睛在搜索着牛的动作,牛的去向。我们的视线触着了他,惹起他极大的不安。如果不是有牛群累着他,也许他会跑开,逃避我们。
“果里,我们给你气受了吗?”
我把他那深沉的头托起来,问他。他竭力把头再低沉下去,说:“不是,绝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