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来,炳哥那种战战兢兢的情况已经一扫而光了。他再不是从前那样谨慎有余,果断不足……却变得十分开朗,十分自信,变成一个勇往直前的人了。”
胡杏说,这就是你们不了解他。从前在广州,我也不好替他辩护,可是我的的确确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一个谨小慎微,缺乏果断的人,不,他完全不是那号人。他的那种表现,不过说明他是在那儿理解一个新的世界,他是在那儿使自己对集体生活感到习惯,像他自己说的学习集体主义罢了。等他一适应了党内生活,他就会完全变样。”
这天早上,当区卓去看胡杏的时候,张纪文也走了十里地,到桃林三乡乡政府来看他的妹妹张纪贞。他给他妹妹带来了他们的母亲陈文英从重庆寄来的一封信。信里面说重庆各人生活都很好,舅舅跟姨姨们身体都很平安,生活都过得十分体面和富裕。要张纪文把延安的所见所闻一件一件地写信告诉她,让她了解他们兄妹俩在延安的生活情况,以便从中得到安慰。张纪文等妹妹看完信,就问她道:“妈妈说他们很体面,很富裕,我们觉着我们也很快乐,到底谁更幸福些呢?”张纪贞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然是我们更加幸福。不过,哥哥,你说我们为什么会如此自豪呢?”张纪文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是因为我们这里物质生活虽然比较简单一些,但是,我们的精神生活却是很体面,很富裕的。这样子,我们就能得到比蒋管区那些人们更高的幸福。”张纪贞十分佩服地说道:“不错,不错,我们有精神生活,所以我们快乐。但是,这种精神生活为什么会使我们感到快乐呢?”张纪文矜持地点着头,好像一位教授在回答疑难问题的时候那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