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姬蘅却没有痛喊出声,呆愣在原地,表情一时很茫然,手中的饭盆摔在地上变了形。她脸上的血珠子越集越多,眼见着两道血痕竟汇聚成两条细流,汩汩沿着脸颊淌下来染红了衣领。
凤九眼巴巴地,有些懵了。
她隐约地觉得,这回,凭着一时的义气,她似乎,闯祸了。
眼前一花,她瞧见东华一手拿着张雪白的帕子捂在姬蘅受伤的半边脸上帮她止血,另一手拎着自己的后颈将她从姬蘅的腿上拎了下来。姬蘅似是终于反应过来,手颤抖着握住东华的袖子眼泪一滚:“我、我只是想同它亲近亲近,”抽噎着道,“它是不是很不喜欢我,它、它明明从前很喜欢我的。”东华皱着眉又递给她一张帕子,凤九愣愣地蹲在地上看到他这个动作,分神想他这个人有时候其实挺细心的,那么多的眼泪淌过,姬蘅脸上的伤必定很疼吧,是应该递一张帕子给她擦擦泪。
身后窸窣地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也忘记回头去看看来人是谁,只听到东华回头淡声吩咐:“它最近太顽劣,将它关一关。”直到重霖站到她身旁毕恭毕敬地垂首道了声“是”,她才晓得,东华口中“顽劣”二字说的是谁。
凤九发了许久的呆,醒神时东华和姬蘅皆已不在眼前,唯余一旁的瓷窑中隐约燃着几簇小火苗。小火苗一丈开外,重霖仙官似个立着的木头桩子,见她眼里梦游似的出现一点神采,叹了口气,弯腰招呼她过来:“帝君下令将你关关,也不知关在何处,关到几时,方才你们闹得血泪横飞的模样,我也不好多问,”说完他又叹了口气,“先去我房中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