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看看你的画。”我说。
[1] 莎士比亚戏剧《奥赛罗》中的反面人物。
[2] 《奥赛罗》中，主人公奥赛罗的妻。
四十二
我不知道为什么思特里克兰德会突然提出要我看他的画。我很高兴有这样的一个机会。一个人的作品最容易揭示出他本人。在人际交往中，一个人只想让世人看到他希望你看到的那一面（往往是表面），你只能借助他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借助无意间他脸上掠过的表情，来对他做出正确的判断。有的时候，人们把他们装出的那一面做得如此完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似乎真的变成了他们所装扮的那个人了。但是，在他们写的书，他们作的画里，他们自己真实的面目却暴露无遗。在这里，他的装腔作势将只能表明他的空虚。他那些涂了油漆冒充铁板的木条到头来还会被看出只不过是木条。假充具有独特的个性无法掩盖平庸的心理。对一个目光锐利的观察者来说，即使是一部作者信手写来的作品也能泄露出他灵魂深处的秘密。
当我踏上思特里克兰德住处那几乎走不完的楼梯时，我承认我的心情是有些激动的。我似乎马上就要步入一场奇异的冒险了。我充满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屋子。它比我记忆中显得还要小，还要寒碜。我不知道我的那些朋友们看到此景会有何感想，他们要求拥有宽敞的画室，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条件不能全都符合他们的心意，就无法进行工作。